一粒沙就是一个宇宙 | The Universe in A Grain of Sand

记者 朱银玲

近日，宁波鼓楼一夜间引来众多围观。原本漆黑的鼓楼，瞬间有了立体的围墙，镶嵌在内的古钟开始倒计时。当“1”过后，红色的鼓楼出现了，它时隐时现，像海市蜃楼一般，却又那么生动地舞蹈着。接着，它变成了最古老的模样，灰暗的砖瓦，破碎的外墙……又是一个不经意间，它充满了活力。与白天那冷硬的它，很不相像。

这个神奇的“魔术”叫随境影像，没错，它的制作者是这么称呼它的。这个叫做“UFO媒体实验室”的制作团队，就扎根在杭州。我采访了它的发起人之一、艺术总监吴珏辉。

留着长发的艺术青年

采访约在下午三点，中国美院南山路校区门口。吴珏辉迎面走来时，我心里轻轻地说了句：“哦，艺术家。”他留着齐肩的长发，胡子也已挂出了嘴巴外缘。声音很好听：“我带你去我们的工作室看看。”他们的“UFO”藏匿于滨江，之所以在美院碰头，是因为吴珏辉还有另一个身份——美院新媒体系的老师。

吴珏辉，1980年出生在萧山，杭师院平面设计专业毕业后，考上了中国美院新媒体系的硕士。2006年毕业后做了留校老师，至今已经在美院任教了7年。一路上，他的妻子也在一边，听着他介绍自己，不时插上几句：“他可忙了，上个月才回家两天，都是半夜12点以后。”

UFO，鬼才们的缘分

吴珏辉的工作室，是一个小跃层。露台上还有一个小水池，工作室里放着大大小小的投影仪，这是他们的必备道具。

他称这次的秀为“随境影像”，“也有说是3D灯光秀、三维投影的，我觉得随境影像会比较洋气些，哈哈。”这次秀，吸引了很多人，以至于连续放了六场，“因为怕只放一场人会挤爆。”这样的秀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吴珏辉言简意赅地说：“前期制作加现场投影。”简单地说，就是靠投影成型的影像装置。

他的团队，共有6名核心人员。其中大多有艺术背景，有些甚至本身就是艺术家。当然还有设计师、工程师、科研人员。“我们是一个比较复合的团队，因为缘分走到一起。”吴珏辉说，“UFO媒体实验室这个名字，也是在一种机缘巧合下得来的，代表着一种不确定的状态，很神秘。跟我们的状态很像，我们不想做一些非常成熟和常规的，想要尝试一些新东西。”

新媒体，一粒沙就是一个宇宙

吴珏辉告诉我，影像装置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他的专业全称“新媒体”。至于都做些什么，他说有影像装置、机械装置、体验装置以及声音装置。其实在此之前，他受英特尔创想计划委托，和时装设计师王在实(VEGA ZAISHI WANG)合作过新材料时装秀；在2010年世博会城市生命馆中，创作了新媒体表演；也曾给上海总商会旧址，做过户外建筑投影……

现在，他依旧在美院做老师，给大家上“互动代码”、“身体媒介”等课程，也会沉静下来做一些创作。剩下的时间，他就往滨江跑。“除了工作，就是创作。”这是吴珏辉对自己生活的总结。他说，身体是人接触世界的第一媒介，所以他需要很专注，又很忘我地去获取灵感以及延伸自己的思维空间。例如他和团队创作过的“鸵鸟板”：将头伸进一个没有一丝声音和光亮的黑洞中，静默300秒。此时，你能听见自己最内心的想法。“新媒体，就像是在一粒沙中看见整个宇宙，用科技来表达自己。”

玩得起来，豁得出去

其实，做新媒体是件冒险的事，与普通的艺术创作不同，它还会涉及生物工程、电子电路等。“有时压力会很大，但我想要让大家看到我们的态度。”吴珏辉还有一个非盈利的组织，叫“肉媒体”。“这些作品都在独立状态下完成，是艺术家们为了艺术而做的作品。这些创作偏向实验性。”清华大学神经工程研究室就是肉媒体紧密合作的机构之一，他们创作了“脑电站2号”的互动装置，是一个连接了传感灯泡的头盔，戴上头盔的人可以由自己脑部活动产生的脑波传递到灯泡来改变灯光的明亮。

我疑问，艺术家的想法是天马行空的，别人能接受吗？他笑笑说，要经过反复的沟通。例如为了宁波鼓楼的秀，他去了几十次宁波，方案的大修改就不下6次。

“最大的困难来自于自己，做一个作品，最主要的是你的创意以及你对它是否满意。如果单纯为了迎合或者完成，那很容易。”忙起来的时候，他一天都吃不上一顿饭。但他依旧觉得高兴。我问他，妻子会不会因此抱怨，他放松了整个身体垮在沙发上，乐呵呵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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